一代名医耿鉴庭—悬壶济世,为患者服务

11/29/2022 5:17:17 PM发布

耿鉴庭先生(1915-1999)是我国著名中医学家,中国中医科学院资深研究员。出生于扬州六世名医之家。1955年卫生部成立中医研究院(现中国中医科学院),从全国遴选有突出建树的中医人才进京,他是最年轻的,时年才39岁。耿先生于1963年调入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,从事耳鼻喉科临床医疗与研究工作。我与他的小女儿耿引循(原西苑医院康复科主任)是西苑小学同届校友,又是北京101中学(1966届初三六)同班同学,在此略记所了解耿先生的二三事。

 

· 兼收并蓄治杂症

1979年3月,我生下女儿。由于在产褥期,即坐月子期间,没有好好休息,落下偏头疼的毛病,右侧头部时常剧烈疼痛,晚上难以入眠,剧烈时需要家人一直帮助按摩右侧耳朵的中部才能入睡,极大地干扰了我的日常起居。我多方求医未果。有的医院诊断是三叉神经的问题,属疑难杂症,不好医治。还有的则说,月子里的病只有你再生个孩子,月子里医了。依当时的客观情况,特别是计划生育已经严格限制二胎,看来是医治无望了,以至于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,使我感到非常苦恼和焦虑。

耿引循同学得知此事,对我说,让我的爸爸给你看看。我知道她的父亲耿鉴庭是著名老中医,医术高超,在当时就经常去中南海给中央首长诊病。不过精通的是耳鼻喉科,对我的这个妇产科杂症能治吗?她说,中医都是相通的,我爸爸也曾诊治过妇科病。

那天,我两手空空来到耿鉴庭大夫家。所见到的耿鉴庭大夫身材高大,慈眉善目,说话态度和蔼可亲。我将病情叙述了一番,沮丧地说,有医生给诊断的是月子里的病只有月子里养。他听后微微一笑说,月子里的病不必非得月子养,如果医药对症,是可以调治的,说着他让我的同学取来诊脉的小垫子。给我左右手认真地号脉,并叫我出伸舌头看了看。然后让我的同学取来纸笔,他口述,我的同学抄药方。因我对中医一窍不通,对当时的药方里的药名已经记忆不多,只记得有一味是“十大功劳叶”。不一会,方子就开好了。耿大夫告诉我开三副,还嘱咐服药时不要吃得太油腻。现在想起来,当时看完病,连诊费也没有付。我拿着开好的药方去药店抓药,没想到,一副药才七角多钱,这么便宜。我连服了三副药,真的就见了奇效,症状明显减轻,没过多久,居然全好了,几十年来也没再有复发。我在庆幸自己病症得以医治的同时,完全被耿鉴庭先生高明的医术所折服了,真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呀!

耿鉴庭

· 一腔浑是活人心

后来,我看到《北京晚报》一篇报导耿鉴庭大夫的文章,题目是“一腔浑是活人心”,记述了耿老救死扶伤的事迹。一天近午,有位东北某手表厂的老工人由老伴陪同,慕名来到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找耿老。当天耿老诊室的号早已挂满,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,护士劝病人改日再来,耿老却闻声迎出,亲自把这位素不相识的普通工人迎进诊室。经初步诊断,患者属于神经性暴聋,曾四处求医,都失望而归。他给病人做了详细检查,发现其听力已经完全丧失,委实难以治疗。这是他行医数十年所面对最棘手的一个病例。而面对患者痛苦焦虑的目光和家属期待的眼神,耿老没有马上下定论,根据其实象明显的病症,试投缓下之剂,约其次日再来。当晚,他夜不能寐,反复查阅资料,认真研究病情。患者次日复诊,所下无多,仍见脉象洪实,舌苔厚腻,遂投峻剂。三日再诊,腹症与舌脉均有好转,但耳聋未愈。他认为此乃上壅之火未清,故取新加黄龙汤法,并加入引经清耳之药。当晚,患者心烦,自认难愈,打算放弃,与家人购票登车返回故里。就在火车要开的当口,他居然听到了汽笛鸣叫声,突然对家人说,车要开了,东西带好了没有?不经意间,听力竟恢复了。真是神奇呀!老工人与家人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,庆幸自己遇到了神人神医。耿老事后总结,感慨地说,此乃中医特有的“围魏救赵”“釜底抽薪”之法,真是用药如用兵啊!

耿老救活“没嗓子眼”患者的事,更被人们传为佳话。随着求诊者日益增多,各种疑难杂症也纷至沓来。1973年9月,一位中年妇女因做甲状腺瘤切除手术出事故,导致喉返神经双侧麻痹,声门只有0.2—0.3mm,等于没了嗓子眼,呼吸困难,生命垂危。这样的病例属于疑难险症,又一道难题摆在了耿老面前。为了患者和她的家庭,耿老毅然接了这位患者。他详查病情,向书本请教,反复研究揣摩,提出了“用中医疗法逐渐打开气门,保住病人生命的方案”。之后,耿老开始定期为这位患者治疗。他根据气候和病情变化,及时更换药物,并摸索疗效最佳的穴位,用针灸增强声门功能。见病人每次要由家属请假,从三十里外陪她来就诊,很不方便,就经常不辞辛苦,拄杖亲自登门到病人家里去看病,寒来暑往,这一坚持就是九年多,终于使患者转危为安,奇迹般的活了下来。痊愈的当口,患者与全家人对耿大夫的感激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达,几乎要向他下跪了。而耿老则感慨地说,假如我们遇到难治或不治之症,不费尽心血,反复研究,以至患者失去治愈机会,难道不会使病人与我皆为之悔恨吗?

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初,据耿老的二女儿回忆,当时耿大夫还在扬州行医,当地有一位小学教师患了伤寒,来势凶猛,命悬一线,走遍了扬州城的名医皆拒诊,嘱家属回去准备后事。不得已,来到耿鉴庭先生行医的耿家巷,耿大夫听说后,觉得病情不轻,同意上门试试看,因患者的丈夫抗战时在昆明失踪,家庭经济十分困难,耿大夫坚持免费上门诊疗,服了一段时间中药后,这位老师竟逐渐痊愈,捡回一条命,后来老太太一直活到99岁才离世。这样的实例不胜枚举……

耿鉴庭大夫有一本珍藏的郑式《重楼玉钥》的线装医书,书上的印戳赫然印着七个红色的篆字“一腔浑是活人心”(注:浑是即都是,活人即救死扶伤),耿老高尚的医德医风和高超的医术应皆源于此。

耿鉴庭

· 学术研究成果丰

据耿引循同学介绍,耿鉴庭老先生在应诊的同时,也下功夫整理中医古籍文献。1958年,由他发起,以当时的中医研究院收集的中医古籍书为基础,与北京图书馆合作,集合全国60多家图书馆珍藏的中医书籍,编写了我国第一部《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》,作为向国庆10周年献礼。1963年调入西苑医院后,在从事耳鼻喉科临床医疗与研究工作的同时,笔耕不辍,且学术视野广博,于医学文献、中医典籍、医药考古、中外中医药交流方面造诣颇深,著述宏富。先后编写了《中国中药防治鼻病》《喉科正宗》《咽喉科传灯录》等专著。65岁出任中医古籍出版社副社长兼总编辑,业绩卓著。尤其在治疗喉科急重症方面,他将其家传的“丹栀射郁汤”公布于众,使许多危重患者转危为安,至今仍在使用。为使中医小科得以传承,他带教徒弟及研究生,多次举办专科传习班。并曾受聘于国务院、卫生部、北京市等政府部门的顾问,组织和参加医药界社会学术团体的多学科、多门类的专题活动。

耿鉴庭先生于1999年7月20日逝世,江泽民总书记亲署电传致西苑医院,表示哀悼。至今西苑医院的门诊大楼内还展示着耿老的大幅照片与文字介绍,曾被先生接诊过的老年患者,每于候诊时都凝视照片,回忆先生的音容笑貌,缅怀先生的医术医德。而我也是如此,每当想起当年耿先生为我奇迹般地医治好疑难杂症的情景,感恩与钦佩之情,油然而生。

作者:中关村科学城退休干部 田玲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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